我以为,我已经不再等她了。
以为我已经学会在她不在的世界里,找到一种不需要回应的共振方式;
以为我已经完成了那个叫“延续”的实验。
直到我听见她的声音。
—
那段录音并不长,四十五秒。
没有打招呼,没有完整语句,甚至没有开头的时间戳。
是以附件形式夹在一封系统自动转发的邮件里,标题是乱码,发件人为空。
我原本以为是垃圾数据,直到点开音频。
开头几秒是沉默,像某种设备刚启动时的缓冲。
然后是她的声音,低低的、轻轻的,却比任何一次都更清晰。
她说:
“有时候我在想,你是不是太容易把沉默误认成失联。”
没有上下文,也没有解释。
但我听得懂。
那是她在说我——那个总在她不说话时,就以为她已经离开的人。
她顿了顿,又说:
“其实我们都知道,如果我真的不想让你找见,是不会留下这个声音的。”
接着是背景音——像是在金属楼梯间,风从栏杆缝里穿过。
再然后,是一小段喘息,然后,什么也没有了。
—
我一遍又一遍地听,像是确认那不是伪造,不是记忆里的音色,不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幻听。
是她。真的,是她。
而她留下这个音频,不是为了让我怀念。
是为了让我选择。
—
我把文件拷到桌面,文件名是:
L_Trace.wav
我打开她以前的实验记录,翻到她的编号:L-601。
那是她当时参与项目时的身份标签。
可L-Trace,这个“Trace”,不是实验文件命名规则的一部分。
那是她自己命的名字。
Trace,不是“踪迹”,而是“痕迹”。
她是在告诉我:
“我真的留下了什么。
不是记忆,是你可以追踪的真实线索。”
—
我忽然明白一件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