鸭莉珊大顿时魂飞魄散:“杀鸭啦!”
那人好奇地打量着鸭莉珊大,苍秾赔笑道:“它是我做的机关鸭,会说人话的。”对方茅塞顿开点点头,苍秾抓住它小声威胁,“你少叫唤,小心她把你也杀了。”
“好可怕,我要亲爱的……”鸭莉珊大缩在苍秾怀里瑟瑟发抖,它望着放置鸡笼鸭笼的那个房间,放轻声音小声问苍秾,“那,那些被关着的鸭子是不是也会被杀?”
穿围裙的答道:“那些是新买回来的,应该能再活个五六天吧。我们神农庄人多,每次宰鸭子都是二十只打底,天天给鸡啊鸭啊抹脖子。我说这些畜生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,自己剥了皮毛互相给对方切成块,省得我每天劳力。”
鸭莉珊大吓得从苍秾膝头滚落下来,尖叫着在饭堂里到处乱窜:“救命,是杀鸭凶手!是杀鸭凶手鸭!”
苍秾头痛至极,追上鸭莉珊大伸手要抱它:“别跑了,我没吃早饭,没有力气追你的。”
“这个地方好可怕,你快带我出去。”鸭莉珊大在她怀里扑腾一下,“那些鸭子和鸡,最后都会被你们吃掉吗?”
苍秾给小云同学递一个眼神,抱着鸭莉珊大走出饭堂:“厨房买牲畜都是为了吃,这世上就是这样的。”
鸭莉珊大吓得直缩脖子,苍秾疑惑道:“你之前还在骄傲它们会被宰,怎么现在又开始物伤其类了?”
“我那时候还不知道,”鸭莉珊大眼神呆滞地停顿一二,脑袋一歪靠在苍秾身上说,“不知道鸭子被杀了之后是会被拿到锅里闷的。我不想变成酱板鸭,我不想。”
“好了好了,”苍秾摸摸它的头,说,“你别怕,只要你跟在我身边,我绝对不会让旁人吃你。”
鸭莉珊大半信半疑地问:“你也不会吃我?”
“我没事吃你干什么?”苍秾揪几下它头顶的绿色鸭毛,望着天空说,“你想见到小庄主,我也想见到玄生。我们一起努力,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吧。”
鸭莉珊大点头,又问:“我们看到的那些鸭子呢?”
“生死有命,我们也无能为力。那是用神农庄的钱买的鸭子,我没办法劝她们把鸭子都放走。”苍秾对天举起手来,“不过我保证,今天晚饭我不会碰那些酱板鸭一下。”
尽管有了苍秾的保证,鸭莉珊大也还是没能高兴起来。整个队伍里只有苍秾要吃早饭,小云同学从饭堂里带出几个蟹壳包,苍秾只好一手抱着鸭莉珊大一手吃东西。
她带队往庄主的院子走,鸭莉珊大的低沉期逐渐退潮,它支起脑袋问:“我们现在要去哪?”
“我想去瞧瞧岑庄主在忙什么研究。”苍秾低头看它,“你没事吧,要不要我让小云同学送你回去?”
“不用。”鸭莉珊大挣扎几下,说,“放我下来吧,要是让亲爱的看见你这样抱着我,她肯定会不开心的。”
完全不会。苍秾无奈地把它放下来,两人一鸭走进院子里,没摸着半个人影。远远听见某个房间里有说话声,苍秾闻声走过去,只见屋里有个不认识的人。
她抱着四岁的岑乌菱抓盆栽里的花玩,岑乌菱傻兮兮地笑着,不像被挟持的样子。苍秾走近了问:“你是谁?”
“我是陈药。”对方熟络地抱着孩子走近,“来找小乌菱?小姐刚刚吃饱,我才说要去花园里掏蟋蟀。”
可能是上次被岑乌菱抓脖子的记忆太深刻,鸭莉珊大往屋外一窜就没了踪影。苍秾来不及再去抓她,只顾着盘问眼前这位陈药:“你是新来的?”
“先前梅芝姐还在的时候我负责烧水,梅芝姐离开后就被调到小姐身边了。”陈药答得十分诚恳,她拉着岑乌菱的手说,“平日里你也来找过小姐,怎么会不认得我呢?”
“我这脑袋有点睡傻了。”重点在前一句,看来岑星咏信了自己的话,苍秾笑着扯了个谎,“梅芝她走了?”
“是啊。”陈药黯然道,“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,庄主怀疑梅芝是行窃的盗贼,梅芝姐当夜就离开了神农庄。后来查出是戚彦做的还了梅芝姐清白,梅芝姐却没回来。”
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,苍秾差点没站稳:“什么?”
“苍姁姑娘,我知道你和戚彦曾交好,可知人知面不知心,你已经吃过苦头了。”陈药颇为梅芝的遭遇不忿,“我和梅芝姐的关系很好,她经常照顾我们这些后辈。不过如今她另寻去处了,我也该接替她做好本职工作才是。”
苍秾的脑袋几乎转不过来,她木然听了半晌,应付般附和道:“是啊,就该这样。”陈药像是不想再说,苍秾知道必须问出事情真相,便问,“庄主有空吗?”
陈药说:“庄主闭关好几天了,试验场里一直没动静,也许是课题太难。我们也很担心庄主,只是不敢打扰她。”
昨晚才一起说话,怎么会闭关好几天?估计是苍秾脸色太难看,陈药关切道:“苍姁,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
“不是,”苍秾笑着敷衍过去,她摆着手往后退,险些被门槛绊倒,“我还有别的事要忙,先回去了。”
陈药担忧地上前来想扶住她,苍秾谢过她的关心,转头走出院子。坐在院外的柏树下,在脑中构想出几种可能的苍秾终于恢复冷静,对身边的小云同学道:“怎么会这样?”
小云同学从来不在思索上花费时间,她干脆利落地答道:“大约是我们误入了新的幻境,这个幻境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,所以才会出现睡一觉就过了好几天的情况。”
如若真是从神农庄闹贼当晚快进到戊窠城事件之后,时间跨度岂止是几天,根本就是几个月。苍秾低头撕着捡来的野草,自顾自自问自答起来:“梅芝走了,可戚彦也没留下。老庄主偏偏在这个时候闭关,我们该怎么做才好?”
“只要不停下思考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小云同学顿了顿,忽然道,“那只鸭子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