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幼宁两眼目不转睛,一直欣赏着画作,轻笑道:
“本公主竟是神仙姿态。”
黎扶宁一笑,笃定的点了点头:“在臣心中,公主自然是天下顶好的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温柔,像是诉说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真理。
宋幼宁心头微动,故意挑眉:“哦?比御厨做的金丝蜜枣还好?”
“好上千倍。”
“比江南进贡的云锦还好?”
“万倍不止。”
她突然凑近,鼻尖几乎贴上:“那若是...比黎大人最爱的《礼记》还好呢?”
黎扶宁低笑一声,:圣贤教臣什么是克己复礼...”
他突然俯身,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耳畔,“公主教臣什么是男欢女爱……”尾音勾着几分哑,“微臣倒是觉得还是公主......更会教人。”
窗外槐花飘落,惊起一树雀鸟。
“胡、胡说!”
她强撑着端起公主威仪,可微微发颤的嗓音却泄了底,“本宫何时教过你这些......”话未说完,自己先红了脸。
宋幼宁赶紧转移话题,目光看向了画中人。
倒觉得这画中人的神仙姿态更像是黎扶宁。
那个永远清冷自持却又温柔体贴的黎扶宁,才是真正超脱尘世的谪仙。
“黎扶宁……”
“如果本宫没有你想的这么好怎么办?”
“你画的是神仙,可是本宫会哭会闹,会不务正业,做事还不择手段...满心只想着自己……”
宋幼宁对上他的眸子:“在你心中我还是这么好吗?”
她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,带着糖糕的甜腻和茶汤的苦涩。
“有时候还忽视你”
黎扶宁忽然捉住她的手,将那只手按在自己心口。
“公主错了。”他声音低得发哑。
话音未落,她整个人被揽入炽热的怀抱。
黎扶宁下颌抵在她发顶,气息混着未散的酥糖甜味将她裹得严严实实。
他喉结滚动时蹭过她额间碎发,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,“在微臣心里……”
“……公主是最好的”
他的心跳又快又重,震得她全身发烫,一双眸子爱意分明。
“臣喜欢的从来不是七分烫的茶……”
黎扶宁低首,薄唇几乎擦过她额间碎发,温热的吐息如春风拂柳:“正因是公主亲手所递,这茶才是微臣所爱。”
他的指节轻轻抚过她鬓边,“只要公主开心,便是要微臣摘星揽月......”
话音未落,宋攸宁倏然抬眸。
那双点漆般的眸子深不见底:“当真......什么都愿做?”
她尾音微微上扬,无意识攥紧了他胸前衣襟。 “什么都行吗?”
黎扶宁低头看怀里的人儿,宛然一笑:“什么都行”
茶香袅袅中,两人的的关系迅速什温,两颗心逐渐靠近……
时间渐渐流逝,茶汤在杯中流转,映照着彼此眼底的温柔。
不觉间,暮色已至,最后一缕夕阳也隐没在了茶盏之中。
晚上,烛火轻晃,宋幼宁笑着整理着案上的《大乾风物录》,心情大好,一张纸条从书页间飘落。
宣纸上墨迹早已干透,画的是早上两人茶舍情景。
只是原该有他的位置,只剩半杯残酒,画角题着:
画中无臣,因微臣眼中皆是公主。
“吱呀”
一阵推门声,将宋幼宁的思绪带了回来。
黎扶宁携着夜雨进入,向来齐整的衣袍竟沾着泥点,束发玉冠歪斜,倒让素来端庄的贵公子添了几分活气。
宋幼宁想起白天脸红的黎扶宁,揶揄道:“黎大人竟学会了夜探深闺?”
“公主汴京急诏。”
黎扶宁将密函双手呈上,袖口还不断坠下水珠,素来梳得齐整的发冠散落几缕湿发,紧贴在苍白的颊边,连睫毛都沾着未干的水汽,跟平常冷静自持的他截然不同。。
“太后命殿下即刻回宫。”
宋幼宁抬眼,接过密函,展开一看,果然又是老生常谈。
公主选驸马,名单列了十二人,这次黎扶宁反倒不是榜首,榜首是萧临那傻小子。
宋攸宁瞧着眼前难得失态的黎扶宁,素来从容的眉宇间此刻尽是掩不住的焦灼。
她忽然起了玩心,指尖慢悠悠划过密函上的名册,故意在某个名字上顿了顿:“咦?这次......”余光瞟向他“黎大人怎么不是榜首?”
她居然在从来都淡定自若的黎扶宁眼里,捕捉到一丝惊慌。
“微臣无用,这帝夫之位自然能者胜任”
看着他那委屈的模样,宋攸宁心头蓦地一软,再不忍戏弄于他。
她将手中的密函撰成团随意丢到地上,轻叹声中带着怜惜,“只是辜负了祖母的苦心安排。”
忽地向前一步,欺身而上,将他逼至角落。
“只不过……本宫这次...”她忽然贴近,尾音故意拖长。
凤眸微眯,吐息如兰,“已有人选了。”
黎扶宁呼吸微滞,怔然抬眸。
“黎大人?”
她忽然垫起脚尖,“三番五次求本宫给你名分……”
话音未落,纤指已掐住他腰间软肉狠狠一拧,黎扶宁闷哼一声
“......”
她忽然松开手,声音陡然转柔:“我们黎大人,怎么今日反倒痴了?”
宋幼宁眸色一暗,眼底燃起波澜,她突然扣住黎扶宁的后颈,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。
他的唇微凉,却在她贴上的瞬间骤然升温。
茶香在唇齿间弥漫,混着他身上温暖的香气,让她忍不住更深地侵入,舌尖轻挑,逼他回应。
隔着华贵的衣料,她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,灼热的体温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欲望。
他的呼吸乱了,喉结滚动,却仍被她死死抵在墙角,无处可逃。
她的心跳如擂鼓,耳畔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喘息声。
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他的衣襟,像是要将他彻底占为己有。
想到从前他眸中那些欲言又止的克制,那些恰到好处的分寸,此刻想来,不过是身为臣子不得不戴的面具。
她忽然心尖发疼,原来里扶宁那些疏离守礼的背后,藏着的是一颗比她想象中还要滚烫的心。
这般想着,指尖力道不自觉地放柔,化作一个近乎怜惜的轻抚。
“黎大人……不是一直想当驸马吗?”
她微微喘息,眸中水光潋滟,神情旖旎,声音略带沙哑:“今日……”
“本宫允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