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怀不喜欢束缚,任何意义,任何层面的都不喜欢。
就连和顾一诚的隐婚合约,都是建立在她可以随时变动的基础上。
顾一诚平时醒了就会发消息骚扰她,没什么事,纯骚扰。
今天醒的那么早,一条微信也没给她发。
她打开手机,满屏未回复消息,左上角红圈显示醒目条数,尾缀时间有最新的,也有两天前的,往下滑甚至有几个月前的,慕怀懒得回,也懒得点进去看。
没有消息数提示的只有置顶联系人的傻狗头像。
慕怀主动发了一条,“中午想吃什么?”
等待回复期间,向上滑了滑屏幕,翻看两人过往聊天记录。
顾一诚没话找话时会问她在吗,在吗,慕怀要是回了在,她就没下文了。
隔不了多久又问她在吗。
慕怀甩她一个问号,“我在,你人呢?”
顾一诚会回一个卡通小狗表情包,翌日继续问她,“在吗?”
慕怀麻了,“不出意外未来几十年都在。”
“在干嘛?”顾一诚问。
慕怀简短两字,“呼吸。”
顾一诚喜欢向慕怀汇报行踪,每次去cs实战基地前都会跟慕怀说,“我去军训啦,回来就是你的小军犬。”
然后又是一个小狗表情包,顾一诚的猫猫狗狗表情包丰富到可以仅用图片完成日常聊天。
她喜欢喝冰的饮料,要加很多冰,经常让慕怀下班了给她带,天气冷了慕怀会偷偷把多冰选项改成少冰,渐渐换成少少冰,后来去冰都带回家了。
顾一诚忍不了了,“多冰,少一块我起诉你。”
吓得慕怀连忙拍了张大半杯冰的饮料,杯身沁出一层寒气,结出水雾,她在微信里跟顾一诚庭前和解,“加了很多冰,不要起诉我。”
聊天记录翻到了一个月前,顾一诚也没回她消息。
顾一诚只要醒着,消息都是秒回。
慕怀放下手机,心里说不上的闷,踩着油门疾驰到家。
顾一诚性格好,开朗活泼,却并非没有脾气没有底线,相反,万柯千娇百宠养出来的继承人,更加不会忍气吞声,亦或委曲求全。
她们从小学习的课程,不论家庭教育还是校园教育,都不会培养她们忍让或怯懦的性格。
如同与柏玥分手,哭了一场就睡着了,醒了就翻篇了。
跟多年好友闹掰,也只是伤心一两天,很快就可以把人忘了。
她朋友很多,多到记不住谁的离开,多到不在意谁的离开。
看似是远离痛苦源,其实是谁也不在乎,她只在乎和谁在一起开心快乐,和谁在一起没有烦恼。
乐观豁达到没心没肺。
她们喜好不同,生长经历相似,从小被捧着长大,不缺钱不缺爱,金钱无法打动对方,不入流的爱彼此也看不上,连表达喜欢的方式都要比别人少。
慕怀停下车,扫了眼顾一诚的车库,一辆没少,她还在家,没出门。
越过玄关,客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,慕怀在原地驻足片刻。
沙发中间是个白色矮桌,上面什么都有,顾一诚的游戏本电脑,慕怀的办公笔电,零落桌上的指套及润滑剂,甚至能看到cos用的猫耳朵与兔尾巴。
还是声控的。
两个人都有丢三落四的毛病,顾一诚稍微好点,她记性不行,倒不怎么会弄丢东西,就是会忘记放哪了。
慕怀不一样,记性好,但能弄丢律师证。
勉强可以算互补,就是补不到重点。
天气不好时两人经常居家,围坐在小矮桌前各做各的事,顾一诚打游戏很吵,有电竞房不去,就爱搬个游戏本到楼下和慕怀呆一块。
慕怀也不嫌她吵。
室内常年恒温模式,地毯上除了蒲团坐垫还有枕头小毛毯,她们没有固定睡眠地点,哪儿都能睡。
卧室对两人来说可有可无。
慕怀娇气点,会爬到沙发上睡。
顾一诚倒头就睡。
现在亦如此。
阳光穿透玻璃窗挥洒进客厅,那头扎进短绒地毯里的浅金色头发被光线照耀的仿佛在发光,顾一诚趴在毯上,侧脸贴着地,蜷起的腿耷在枕头上,手里捏着只拼了一半的乐高小熊。
昨晚折腾太久,醒的又早,拼了会儿乐高拼睡着了。
乐高是顾一诚唯一能静下来玩的玩具。
慕怀睡眠浅容易做噩梦,顾一诚就为她拼了个装着暖灯的乐高小熊放床头,白天黑夜不停歇地亮着光。
她说她要派小熊保护慕怀的梦境。
灯没电了她就会重新拼一个,三年里没断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