劳神又费心,反而违背了初衷。
顾一诚就不会纠结这些,彼此都是享乐主义,所以关系能好到如初。
倘若哪天顾一诚也开始在意感情问题,她们的婚姻会到此为止。
被爱的永远有持无恐,慕怀不掩烦躁,赵温辞怕引起她反感,连忙换了话题。
写字楼下开了好几家咖啡店,慕怀就近选择。
赵温辞跟她聊李染的离婚案件,她也兴致缺缺,回答的很敷衍,直到聊起一个大主播的天价解约金。
慕怀问道:“谁?”
“柏玥,一个颜值主播。”赵温辞掀开没关的笔电屏幕,滑着触控板点开某视频平台,进了柏玥直播间。
慕怀手中咖啡杯轻微变形。
柏玥,顾一诚前女友呢。
笔电外音播放声不大,慕怀却清晰听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。
“一诚今天这么准时?”
紧接着就是弹幕下方,顶着满级荣誉图标的账号道:“姐姐,一诚不白看,一诚给你刷米。”
赵温辞知道慕怀妻子叫顾一诚,她撇了眼一身低气压的慕怀。
没多久,慕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接连滚动支付短信。
大概有几十万。
然后就是笔电显示屏上各种礼物跳出,顾一诚荣登榜一。
赵温辞惊叹了下顾一诚的消费力,“几十万就这么不眨眼的刷出去了?”
慕怀挑了挑眉,借用赵温辞账号给榜一发了个私信,“你要不直接转给她呢?一个一个刷手不累吗,正好人家准备解约,缺钱的很。”
顾一诚很快回复,“解呗。”
不多时,慕怀手机便弹出一条八百万支出,笔电里柏玥高兴的连连感谢。
慕怀气笑了,点开与顾一诚的微信聊天,发了三个字,“你清高。”
你拿我工资帮前女友解约。
顾一诚高强度冲浪,游戏里经常与人友好交流缘故,打字极快,多平台操作也能做到消息秒回两不耽误。
一边直播间叫柏玥姐姐,一边给慕怀回了个动态小狗表情包,卡通小狗在雨中立正,委屈抬头,表情包上方写着“怎么了宝宝”。
慕怀回以微笑表情,什么都没说。
自己领悟。
顾一诚不同消费场景绑的卡不一样,虚拟消费绑的是慕怀的工资卡。
她自己都忘了这回事,至今没意识到她刷给柏玥的每一分钱,慕怀都能收到。
这样的支出每周都会有几天,十几到几十万不等,慕怀一直以为她充游戏了,今天才知道是拿她工资养前女友呢。
打官司挣那点儿窝囊费不够顾一诚一天造的。
万柯集团主营游戏与互联网,国内几个大火游戏都是万柯旗下的,但顾一诚不玩自己家游戏,不是她不想玩,是她爹妈不让她玩。
mmo类游戏十分烧钱,外观道具少则百元,高则百万,为了维护顶氪玩家游戏体验还会出售数值。
万柯两年前研发了一款mmo游戏,运营方向与市场同类型游戏没什么区别。
直到顾一诚来了。
她组建了个三十人的帮派,仅一天此帮派名声响彻各区,往桥上一聚特效闪到服务器卡顿,各区玩家赶来膜拜氪佬,工作室紧急扩容才没导致服务器瘫痪。
帮派每人骑着一只百万坐骑,地上飘的,天上飞的,整个画面豪气冲天。
要问从哪集聚的这么多土豪。
没聚集,她送的,进帮派即送百万坐骑。
游戏工作室:好消息,本周流水游戏榜第一。坏消息,董事长女儿一个人充的。
这钱好像赚了,又好像没赚,似乎达到了反复横跳式创收境界。
物以稀为贵,拥有的人多了,再值钱的东西也会掉价。
顾一诚爹妈得知后,直接把她游戏账号封了,说她扰乱游戏平衡,并禁止她玩自家游戏。
也不允许她给对家送钱。
查到她有虚拟消费就会停她卡。
于是顾一诚就绑了慕怀的工资卡。
顾一诚是个很共产的人,别人养小三养情人,有所图。
她养了一群嗷嗷待哺的好朋友,无所图。
后来万柯改变了mmo游戏的运营策略,走不肝不氪风,各大游戏厂商跟着打起了价格战。
游戏圈专门为那天设立了一个纪念日,万柯小祖宗以身入局,胜天半子,把mmo价格打了下来,而今功成身退。
其实是被爹妈封了账号。
三代圈里出了名的败家,又是顾裴希与宋储风独女,万柯唯一继承人,再der也只能认领了。
除了不让她破坏自家产业,顾裴希和宋储风对女儿的宠爱说是溺爱也不为过,要月亮能顺带把星星捞下来赏着玩。
顾一诚是百分百爱意浇灌下的种子,生长出的性格单纯又慷慨,没什么心眼。
可单纯没心眼于商界是致命弱点,很多人觉得万柯把继承人养废了,二老却不这么认为。
顾一诚健康,开朗,每天都很快乐,这就足够了。
慕怀给顾一诚发消息间,赵温辞解读到的不是生气,而是好笑。
“你不生气吗?”赵温辞问。
慕怀摇摇头,只是设置了不再接收支出短信。
顾一诚就是这样的人,对谁都很大方,倒未必是旧情未了。
她对喜欢的界定很模糊,与柏玥在一起并非出于喜欢。
慕怀很确定,没别的,她们分手那天,顾一诚哭得稀里哗啦。
她哄的。
分手是柏玥提的,理由是感觉不到顾一诚喜欢她,嫌弃她是个未断奶的小孩,心智不成熟,活儿也不好,毛毛躁躁。
顾一诚哭完就睡着了,第二天坦然接受,没心没肺的玩滑板去了。
柏玥的感觉没有错,顾一诚不喜欢她,顾一诚是分不清喜欢与欣赏的区别。
哭也未必是伤心,更多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。
慕怀还有工作,咖啡店呆了一小会就走了。
傍晚下了班,如往常一样做了顾一诚的单人晚餐,放到加热板上才出门。
转点去了酒吧兼职dj,一天打两份工赚钱养家。
生活不易,慕怀卖艺。
白天做律师,晚上做摇子,含辛茹苦养一诚。
顾一诚拍着篮球推开门,慕怀晚上经常不在家,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吃饭。
也习惯了慕怀做的饭。
慕怀是个极其双标的人,自己可以把房间搞得很乱,但不允许别人糟乱,自己可以丢三落四乱放东西,不允许别人移动她的物品。
赵温辞第一次来家里顾一诚并不惊讶,两人都可以带朋友来家中,对隐私没那么看重。
可慕怀不允许陌生人长期在这,所以她们没请保姆,只定期来人打扫卫生。
她把碗筷放进洗碗机,洗了个澡就栽进沙发玩手机了。
刚同居那会儿顾一诚什么活都不知道干,吃完就去玩了,慕怀大半夜回来还得收拾她的碗筷,久而久之顾一诚自觉了,虽然慕怀从没说过她。
隐婚合同例了一大堆,实际却没约束她什么,除了被迫做零,她还和以前一样自由。
慕怀对她没什么要求,知道回家吃饭就很不错了。
顾一诚在外乱吃东西给自己吃中毒了,从那以后慕怀不管多忙都会回来给她做饭。
顾一诚彻底转变是在某天凌晨,慕怀大抵喝多了,碗碟没拿稳,滑了下去,捡碎片时割伤了手。
慕怀是痛觉敏感体质,顾一诚有点儿心疼了。
自那以后再没忘过。
手机叮咚一声响起,消息从屏幕顶端弹出,是顾一诚偶尔去酒吧消遣的搭子。
“八加一来不来?”
“不来。”
顾一诚不爱喝酒,也不喜欢去昏天暗地的地方,没有阳气。
“慕怀带场。”
“已出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