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国人想要小皇子,闻著假意答应与他们合作刺杀皇上,为他们在荷国行动提供方便,实则安排了自己人混入其中伺机连那个孩子一并除去。
他打算把这个罪名安在梨国人头上,至于为何会找上放鹤,当然不是好心卖人情,而是想把脏水泼在傅聿知身上。
到时候万一行动失败,放鹤是傅聿知身边的人,就算他有命活着把闻著供出来,也没人会相信。一个劣迹斑斑的白关余孽,谁会同情他。
其实更万无一失的计划应该让闻纵棹前去国台寺,这样才能彻底摆脱闻府的嫌疑,毕竟他这个孙儿对此事一无所知。可人老了顾虑就更多,闻著担心闻纵棹出现意外,才装病不让他出门。
“梨国人可能也不信我会放过那个孩子,不过他们没有别的选择。斩草除根,这会儿应该已经送他们去见开晖帝了。”
听到祖父和梨国人暗中有来往,闻纵棹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。为了杜绝他和舒王争风吃醋,祖父居然把放鹤当作棋子想要陷害傅聿知。
“祖父,您这样做,不怕将整个舒王府都拖下水么,傅聿知也是舒王的人。”
“那又如何,皇上要是真死了,谁敢说舒王的不是,背负些骂名而已,哪个君王不是如此。万一没死,也正好杀杀舒王的傲气,免得看不见我们闻府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心血。”
如果舒王脱离了掌控,那和华沧当皇帝又有何分别,还不如扶持那个小皇子。若非舒王是华渭的孩子,闻著不介意另立新皇。
“你哪里是担心舒王,不过就是怕傅聿知出事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休想让我同意你俩的事!”
他和傅聿知还会有什么故事么,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。祖父做了这样的事,闻纵棹除了亏欠再也不敢面对傅聿知。
他害怕从任何人口中听说国台寺发生的事,甚至动了回蒙州的念头。
此时身在蒙州的闻鸿早就接到父亲的密信,已调集好军马,以备不时之需。
他们计划等皇上一咽气,闻鸿就可以借着祝贺新皇的名义进京威慑众人,也是为了敲打新皇,闻府能帮他登上皇位,也能拉他下台。
若不是为了家族大计,他何苦屈居在蒙州将近二十年。
闻鸿一直不太赞同其父坚持正统的做法。
只因为他们不姓华,就要推舒王上位,为何不能从他这代起天下改姓闻?开晖帝建立荷国也没多少年,后代没本事坐不稳皇位就该让贤。
从前他就不大看得起华渭,堂堂太子竟落得个流放的下场,真不知华渭有何脸面去见姑母。舒王是华渭的孩子,光凭这一点,闻鸿对他也没几分好印象。
上次重阳节回曲京探亲后,钱琉和父亲因钱璃的亲事出现了分歧。钱琉劝父亲慎重考虑与舒王的结盟,不必非得用钱璃的婚事去换,或者等舒王胜局已定之时更为稳妥。
但钱璃没跟他一起忤逆父亲,而且一点劝不听,处处偏袒舒王,这使得钱琉大为不悦,撂了狠话说不会回曲京喝他们的喜酒。
钱府报丧到蒙州的时候,钱琉怎么也没想到当日一别竟无再会之时。
同时闻鸿那边也收到了噩耗。他的夫人钱云是钱尚书的妹妹,亲侄女遭此横祸,做姑母的肯定伤心,这回也得和钱琉一块儿去曲京。
“钱琉方才过来说明日就得启程,我瞧他那样子,眼睛都哭肿了,唉,可怜的璃儿,怎么就碰上这种事了。”
闻鸿默不作声,他和闻著做的这些事都瞒着钱云。这回刺杀华沧出了一些纰漏,他没料到钱璃会丧命,那就更不能让钱家人知道闻府掺和了一脚。
他与钱云当年是奉父母之命成婚,婚后一直相敬如宾,不曾红过脸。在闻鸿看来,钱云只需照顾好孩子,打理好府中事务就行,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知道越少越好。
不仅闻鸿不敢告诉钱云,闻著也打算瞒着舒王。
钱璃死了也罢了,影响不了什么,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一步棋,弃了也不可惜。只是游霁晓也在此事中丧命,她毕竟是舒王的娘,闻著不敢冒险,担心舒王会因此和他们反目。
闻纵棹也被严令不许将此事泄露出去。
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做都做了,迟早会知道。”
“你就不该心软放了白关那家伙,梨国人都死了,他不说谁会知道。”
“他保证不会回曲京,谁会想到此事与他有关,所有的知情人都死了,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
闻纵棹没说傅聿知认出放鹤的事,他怕再置傅聿知于危险之中。
“现在皇后和富贵妃都不见了,还有那个孩子,也不知是死是活,我已经派人去找了,必须赶在华沧醒过来之前找到人。”
“找到之后也要杀了么……祖父,放过她们吧,几个弱女子而已,何必赶尽杀绝。”
“妇人之仁!留她们活在世上就是对我们的威胁,万一梨国人告诉过皇后我们的事,你以后能有安稳觉睡么,宁可错杀不能放过。”
闻纵棹厌倦了这种无谓的杀戮,老弱妇孺何错之有。或许他没自己想得那么自私,至少他做不到踩着这些人的尸骨高枕无忧。
他心里希望她们能逃得越远越好,可无比清楚这很难,就算认识皇后的人很少,但两个姿色不凡的女子带着一个孩子,要想不引人注意绝非易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