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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感君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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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是你,我做不了主。”畹君飞快地说道,“我的婚事是父兄说了算。”

时璲的吻堪堪停在她唇边寸许。

他顿了一瞬,又好似有半生之久。

畹君闭着眼,紧张地等待那将落未落的的吻。

下巴的钳制忽然松开了,面前的阴影骤然撤去,光斑重新洒下来,映得薄薄的眼皮发红。

畹君睁开眼,面前空荡荡的,他已经转身离开了。

在她的意料之内,可是心里莫名地空落。

她背靠着树干,眼望着那道红色身影步履生风、没有半分犹豫,跨上骏马便疾驰而去。

鹤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:“谢姑娘,小的送你回去吧。”

畹君轻轻叹了口气。

毕竟是一千两,哪有那么好挣。她这般安慰自己。

回到谢府,谢四娘竟不在屋里。

丫鬟进来沏茶,放下茶杯时袖口一翻,露出一抹红渍。

畹君向来心细如发,瞧见她手上似裹着麻布,因问道: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

那丫鬟将手藏了藏,低声道:“早上不小心跌了个瓶子,小姐让人打了二十个板子。”

畹君吸了口凉气,虽素知谢四娘御下苛刻,只是跌了个瓶子便打二十板子,实在是过于不近人情了。

她前些日子蹭伤手掌,知道那滋味不好受,便捉了那丫鬟的手过来细看。

只见那双手上缠着层薄布,里头还沁出红渍来,难怪连衣袖都染上了血斑。

畹君见了那情状,刚痊愈的伤处又隐隐作痛起来。她想了想,回到自己屋里,将时璲给她的药膏拿去给那丫鬟。

“这个是宫里用的玉红膏,治擦伤很有效的。”她摊开长了粉肉的手掌给那丫鬟看。

丫鬟受宠若惊,连连推拒:“这么好的东西,婢子怎么承受得起。”

“有什么承受不起的。”畹君不爱听这种妄自菲薄的话,“药不就是给人用的么!你这手伤着,还要服侍四姑娘,万一再失手砸个什么,她还不得把你赶出去?”

那丫鬟听了,这才接过药膏,连声谢过她。

畹君见说了这大半天话,谢四娘还不见踪影,便问道:“你们四姑娘哪儿去了?”

那丫鬟道:“姑娘方才回来时没听到么?前头正闹得厉害呢,老爷请了家法要打大少爷,姨娘把小姐叫过去了。”

畹君忙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丫鬟摇摇头:“婢子也不知道。等小姐回来,姑娘再问吧。”

畹君只得耐着性子等着,心头却在思忖:

谢知府平素纵容溺爱独子,也不知那谢惟良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事,竟惹得他老子这般大动干戈。

若这事传到时璲耳朵里,他更不可能跟谢家结亲了。

她思及此处不免烦躁,可又隐隐盼着谢惟良真闯出大祸来,彻底断掉谢四娘嫁给时璲的念想。

不过,不管事情成与不成,她是不可能把钱还给谢四娘的。

畹君摸了摸荷包里的银票,合计着手上已有五百两现银。她得尽快选个新去处,到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母亲和妹妹搬走,谁也别想找到她。

就在这时,谢四娘走进屋里,脸上倒淡淡的没什么表情,不像出了大事的样子。

畹君忙问道:“我听说府台在请家法?发生什么事了?”

谢四娘坐下来喝了盏茶,这才不紧不慢地告诉她:

原来那谢惟良一直捧着个花魁,偏巧前些日子来了个外地人,不知道金陵谢公子的威名,一掷千金把那花魁叫过去作陪。

谢惟良知道后大怒,带着豪奴去找那人算账。那人也是个横着走的纨绔,当下两边冲突起来,谢惟良纵奴伤人,把那人打得当晚就断了气。

谢惟良本不当回事,照旧吃吃喝喝。没想到那人也有些来头,是临安商会会长的独子,他家不肯善罢甘休,直接告到了南直隶提刑司来。

因那人家里在官场中有些关系,处理起来颇棘手;又兼其祖父正在升任尚书的风口浪尖上,闹出这种事情难免会被人攻讦。

因而谢知府大动肝火,请了家法伺候谢惟良。

畹君听说谢惟良摊上了人命官司,面上作出担忧状,假装惋惜地说道:“那怎么办?杀人是要偿命的。”

“偿命?”谢四娘吃惊地看着她,“左不过是让大哥收敛着些,这些日子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便是了。怎么可能给他偿命?什么东西也配!”

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令畹君遍体生寒。

往日只听说那谢公子如何纨绔,却没有亲眼见识过。

而今看他摊上人命官司,对方家里还颇有背景,竟也奈何他不得。

她这样的平头百姓,又拿什么跟谢家抗衡呢?

畹君不由打了个冷颤。

窗外秋光明媚,谢四娘奇怪地瞥她一眼:“你冷?”

畹君回过神来,轻轻摇摇头。

谢四娘想起自己的正事:“方才是时二爷找你?他找你做什么?”

畹君提起这个就来气:“四姑娘,你别怨我没本事。我一跟他提起你父兄,他立刻翻脸走人。你想嫁给时二爷,单指望我没用,好歹叫你大哥收敛一点!”

谢四娘的脸立刻沉下来,这才开始抱怨起谢惟良来:“大哥真是害人!要不是他,我的亲事何至于这么艰难!倘若他出息些,我也不用整天看时三娘炫耀她哥哥!”

她想起时雪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,不由暗自咬牙发誓:总有一天她要当上时雪莹的嫂子,把她最引以为豪的谈资抢走!

谢惟良挨了顿打,躺在府里养伤。刚老实了没几日,又闹了一出调戏母婢的丑闻。一时间惹得阖府有些姿色的婢女都人心惶惶。

若论最提心吊胆的莫过于畹君了。

虽然谢四娘保证谢惟良不会动她,可那谢惟良连人都能杀,又如何一定会听他妹子的话。万一他一时兴起占了她便宜,她能找谁说理去?

她愈发觉得自己进的是个魔窟。

好不容易捱到八月十五,终于可以出府归家。

畹君一早离了谢府,买了月饼、花糕、枣栗、板鸭等果食回家,又给云娘十两银子花用。

云娘问起她在谢家的差事,畹君只挑好的说,免得母亲担心。

云娘啧啧叹道:“大家都说谢知府不好,可我看着谢家倒真大方,钱多事少不说,想回家就回,平常人家哪有这种待遇。”

畹君苦笑,转头看见佩兰滴溜着大眼睛望她,便有些没来由的心虚。她朝佩兰眨眨眼,拈起一块花糕塞进妹妹嘴里。

中秋当晚,秦淮河上会放河灯,沿街有花灯夜市,贵族平民都会出街赏灯玩月,也是佩兰难得几次出门的机会。

吃过晚饭,畹君便带着佩兰出了家门,云娘叮嘱她们务必在一更天之前回来。

姐妹俩的心思早就飞到灯市上了,哪里还留心听云娘的嘱咐,胡乱地答应一通。

一路上花灯高悬辉映,照得街面亮如白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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