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破晓,穿破层层云翳,倾洒于金銮殿琉璃瓦之上,晕染出一片耀目金黄。汉白玉阶前,群臣依序分列两班,玉带环佩轻撞,发出清脆叮当之声,其间却隐有几分微妙的凝重。侯景珩立身于宗室列首,身着月白锦袍,袍上暗纹随其呼吸若隐若现,腰间羊脂玉珏散发温润光泽,与周遭官员们谨小慎微的神态相较,愈发显得气定神闲。
段骁驰悄然而近,玄色劲装在晨风中微微飘动,低声道:“王爷,今日御史台那几位看向您的眼神透着异样。” 言罢,目光向御史台官员扫去,只见马大人正摩挲手中奏折,浑浊双眸不时朝侯景珩投来。
侯景珩神色未改,指尖轻轻叩击腰间玉佩,淡然道:“不过是些跳梁小丑,不足为惧。” 话音方落,司礼太监那尖利的嗓音骤然划破殿内寂静:“陛下驾到 ——”
群臣闻之,齐刷刷跪地,“万岁” 的呼声如汹涌声浪,在蟠龙柱间不断回荡。侯承曜身着明黄龙袍,步伐沉稳,缓步入内,踏上龙椅。冕旒之下,目光如炬,扫视满殿文武,尽显上位者的威严:“平身。”
“臣有本奏!” 马大人猛地越众而出,绯色官服在晨光映照下格外醒目。其声音故作颤抖,似裹挟着极度的惶恐与激愤:“启禀陛下,臣近日查获密信,足以证实景安王侯景珩与冥渊少主暗中勾结,妄图结党营私!更有甚者,私设军械作坊,居心叵测,图谋不轨!”
此语一出,满殿皆惊。群臣交头接耳,低语声此起彼伏。黎拓大步上前,蟒袍上的补子随其动作微微晃动,拱手道:“陛下,此事干系重大,若不彻查,恐生祸端,危及社稷!” 拱手之际,袖中滑落一卷泛黄信纸,正是马大人所言的 “密信”。
侯景珩却神色镇定,负手而立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意。阳光透过殿顶藻井,在其身上投射出明暗交错的光影,愈发衬得他身姿笔挺,气度不凡。
“景珩,你作何解释?” 侯承曜的声音冷了下来,目光如鹰隼般锐利,紧紧盯着侯景珩。
“陛下,马大人所言,句句属实。” 侯景珩的回答,再度令众人哗然。陶执钧藏于袖中的手悄然收紧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。然而,侯景珩接下来的话语,却让局势瞬间逆转:“只是马大人所查获的,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。”
他稳步向前,靴底踏在青砖之上,发出清晰声响:“本王与冥渊少主相识,实因瑞宁郡主。当年皇姐游历江湖,与冥渊少主有过一面之缘。自皇姐失踪后,冥渊少主便返回故土,对中原之事已无涉足之意。而本王为使皇姐钟爱的牡丹在景安王府常开不败,才与他书信往来,虚心请教牡丹培育之法。”
侯承曜展开密信,目光在字句间细细审视,神色愈发凝重:“那私设军械作坊又是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