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一……卢钰蓉看不上他……该怎么办……
徐素与傅序自幼相识,傅序甚至还走运地在徐府住过一阵。
对于卢钰蓉来说,傅序知根知底,而自己是全然陌生的,还是一名上不得台面的散修。
远远不及傅序有名气,也不如徐素有德高望重的师门……
鬼使神差的,秦砚低头抱拳,接下了傅序的谎言:“在下秦砚,见过徐夫人。”
卢钰蓉嘴角抽动几下,似乎是有些震惊,挤出个笑迎接他们:“你……你们好啊,先进府吧……进府再说。”
额头好像流下几滴汗,卢钰蓉拿出帕子擦了擦。
她的确不在意徐素的感情生活如何,可把人家连师兄一起端了,是不是不太好啊……
卢钰蓉瞥了眼自家女儿,她看上去比自己还震惊。
眼睛瞪得比碗口还大,还似乎试图扇自己两巴掌回神的模样。
……卢钰蓉按了按酸胀的双眼,瞬间打消了问徐素具体情况的想法。
穿过长长的回廊,两边是彰显四季景色的植株,错落地点缀在假山以及人为引入的湖水之间,朝气蓬勃。
秋色初现之际,黄绿交错的树木分外娉婷,一捧茂密的叶片阴影下,走出徐府的两位主人,以及它今日要招待的客人们。
碎成叶片的阴凉极其不公平地落在徐素脸上,好在她正在听卢钰蓉说家中近况。
听得津津有味,没心思去追究这点小小的不公。
她偏头,看向卢钰蓉:“那后来呢?后来二哥怎么说?”
卢钰蓉捂嘴笑了,轻拍了下徐素的头:“我说了那么多,你就惦记着你二哥说什么了?当心我找望竹告状去。”
徐素默默捂着头,弱弱替自己辩驳道:“大姐已经能跟着爹走南闯北了,人又靠谱,想必用不了多久,爹也能回来歇着当甩手掌柜了。”
没说几句,她又现了原形,幸灾乐祸笑了起来:“倒是二哥,当年成亲时那么不冷不热的,眼下竟追到二嫂娘家去了?”
从徐素九岁上山学艺后,基本上只有过年是固定回徐府的。
除此之外,便是兜里银子花空的时候,会回来伸手要钱,顺便在家小住几日。
因此,她这些年在家里待的时日并不多。
但娘亲总会在第一时间,把她缺席的那些日子里发生的事,事无巨细地讲给她听。
多亏了卢钰蓉,徐素离家的这些年,不仅没有对徐府感到陌生。
反而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听到精彩新鲜的八卦,而对徐府亲近不已。
大姐徐望竹可谓是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,不负当年徐素的期望,逐渐成为了徐家产业的掌舵人。
考虑到肥水不流外人田,并且爹和娘亲都表示支持,最后决定招赘,现在处于紧锣密鼓地挑选中。
……看着大姐今日还跟着爹在外面跑商的架势,挑选这一进程,应当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推进。
不过要说徐家人中,故事最精彩的,就非二哥徐望钦莫属了。
徐素自小便和二哥鬼混,身为一个真实年龄早已成年的女性,抛开她的亲哥滤镜不谈。
她这个二哥绝对属于那种干啥啥不行,全靠啃家里老本的富二代。
要说个人能力,基本就是没有,纯纯一花瓶。
徐素那时还以为,二哥会这样吃喝玩乐一辈子,躺平到老。
差点就羡慕得死掉了……
二哥的人生转折发生在他十八岁那年。
不知是他在外是怎么惹到二嫂了,据二嫂小弟透露……似乎是因为打赌?
反正结果是,二嫂带着自己一大群小弟,乌泱泱地围住了徐府,说是来嫁人的。
把徐家夫妇吓一大跳,还以为二哥是在外面赌博欠债,债主找上门了。
谁知二哥听说这事,竟然很无所谓地同意了这门婚事,说什么愿赌服输。
二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亲了……
徐素还记得当年被通知回家时,看二哥二嫂拜堂时的场景。
两人之间没有半点旖旎暧昧的气息,全是打败对方的战斗欲。
连夫妻对拜那一步,都不肯有人先低头……
可方才卢钰蓉给她说了什么?
二嫂前些日子前来拜别,说是先前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,赌约结束了,随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。
她那从来万事不挂心、玩世不恭的二哥回到家,一听说这事,竟然追着人跑了,至今未归。
倘若不是在卢钰蓉面前不能表现得太不厚道,徐素简直想仰天大笑。
瞧吧,人生来就是要吃苦的。
二哥你吃不上当穷人的苦,便得吃爱情的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