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予安不急不躁,抿了口茶水:“出身无门,游历四方。”
“啊……这?”县令望向道士。
道士又望向柳予安:“仙君内力深厚,可是散修?”
柳予安不假思索:“正是。”
得到肯定的回答,道士仿佛松了口气。
县令闻言思量,忽地端坐:“那散仙,您对此有何高见?”
柳予安扫过主位旁坐立不安的中年人,缓缓说道:“还望邵员外和夫人将事情的经过详细道来。”
邵员外不知想起了什么,他瑟缩着:“仙仙仙仙仙君。”
柳予安平静的望着他,邵员外刚想站起便两腿发抖,直接跪在了地上,他紧接着爬到柳予安脚边:“仙君救救我,仙君救救我……”
阿离一个跨步,隔开了邵员外要伸来拉扯衣襟的手。
柳予安开门见山:“不知邵员外昨日可见到了一位姓罗的老人?”
“啊……啊?”邵员外面露惊恐,直接坐在了地上。
县令怒咳一声,叫人将他扶回椅子上。
柳予安皱眉。
只见县令又给道士使了个眼色,古圣道长才缓缓道:“实不相瞒,这凶手我们已经找到了,但是……”
“说。”
道士诚恳言之:“但是,那凶手是怨气所化的厉鬼,如今时逢中元,仅凭我一人之力,难以伏诛,还望仙君相助。”
柳予安爽快道:“可以。”他顿了顿:“不过这厉鬼的身份如何?一夜之间只杀害邵府的人,我觉得很是蹊跷。”
此言一出,在座之人皆面露不善。
县令咳了咳:“那厉鬼不过是突然出现的罢了,无门无姓,除掉便可。”言罢,他起身:“来人,请仙君和小兄弟去歇息。”
前脚刚进客房,后脚就被关紧了门。
柳予安断定员外和县令有亲信,看来想要套话并不顺利,以防隔墙有耳,柳予安拉近少年低声道:“阿离,我要去院落中找找线索,你呆在这等我。”
话音未落,少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皱眉摇头。
柳予安将窗推开一道细缝,他偷看出去,果然院内都是捕快和下人,眼下根本不好行动。
“那晚些,你跟我一起去?”
少年点头。
他收回视线,想着今晚的计划和逃跑路线:“阿离,今晚……”
“仙君。”敲门声打断柳予安接下来的话。
柳予安拉开门,门外赫然站着一排下人和那位古圣道长,柳予安神色淡漠:“何事?”
“仙君,今晚那厉鬼必将再来,我等需要制定一番计划,那厉鬼凶残无比,今夜必须将其灰飞烟灭,否则将会伤害更多无辜。”
柳予安将门大开,惜字如金的吐了两个字:“进来。”他转身便坐上椅子,伸手满上茶水:“说说你的计划。”
古圣道士闻言不敢造次,他一五一十的讲道:“今晚那厉鬼的目标必定是邵员外和邵夫人,如今他二人都在县令府,这县令老爷可万不能受到伤害,鉴于仙君的法力高强,便需留我守在县令府,保护大家,届时还要劳烦仙君前去埋葬厉鬼的坟地,将其击杀……”
柳予安的茶盏还未触及嘴唇便移开了,那他当枪使?想的真美!他压下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,声音如冰冻三尺:“你们还没告诉过我这厉鬼的来历。”
“当”的一声,茶盏被他丢在桌子上,柳予安幽幽道:“怨气这般大,怕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?”
“仙君这是何意?”道士也不是吃素的,只见他冷哼一声,一改方才和善的神态:“仙君愿意相助就是愿意,不愿就是不愿,若是有他意,好走不送!”言罢,道士扭头负手而立,俨然生气的模样。
柳予安不慌不忙,他之所以将计就计,绝大多数原因是道士见面之时的态度。所以他猜想道士并非真有实力,而柳予安这具身体则内力不凡,否则为何要请仙门帮忙?
其二,邵员外在听闻罗老汉的姓名时,他定是在恐惧着什么。罗老汉千里迢迢来寻亲,没被招待又失了音讯,若非已经遭遇不测……
可不见其尸首,柳予安又不想断定。
邵府上下除了员外和夫人皆殒命,一干人只字未提其子和新妇……
为了应证猜测,柳予安自愿留下周旋。
不过,他们想叫他去送人头?
于是柳予安冷呵:“我走了倒是无妨,只是我走后,你根本不能将那厉鬼伏诛。而我留下,可以履行你方才说的全部计划,只需要你告知与我,那厉鬼的真实来历即可。”柳予安强调:“我只是个云游四方的散修而已,你不求,我也不会插手闲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