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闻却一把接过林一然递来的烤肉串,而后放在嘴边咬了下去:“嗯,这家烤的确实不错。”
“那是,人可多,排了好长的队呢。”林一然说着,在苏乐的对面坐下,然后拿起面前的菜单,“还没点菜吗?”
“我老样子就行。”陆闻把剩下一半的串儿放在盘子里,然后又揣着手靠在椅背上,“齐况,别客气,想吃什么随便点,这家店的菜都还可以。”
“我都行,你们推荐吧。”
闻言,林一然便来了兴趣:“好啊,我经常点这家的菜,最会推荐了。”
林一然胸有成竹,可在和苏乐低头对着菜单研究了十几分钟后,两人最终还是决定,只点这里的几样招牌菜就行。
等菜上桌的空隙,陆闻突然想起了之前韩唐提过的那起案子:“那个,上次去韩唐那儿,他说的邻市的那个什么案子,是怎么回事儿啊?”
齐况刚开始还有些懵,在反应过来陆闻口中的案件,正是自己之前参与侦查的那起案件后,才仔细回忆道:“那个啊……”
“一名男性在自己家中遇害,报警的是其新婚不久的妻子,称受害者在吃完外卖不久后就口吐白沫,随后失去意识。”
“外卖?”
“对,而且我们在外卖盒和剩余的食物残渣中,也确实提取到了与受害者体内同类的药物。不过在商家的后厨监控中,我们并没有发现投药和疑似投药的画面。”
一旁的苏乐突然开口道:“如果不是商家,那就只有两种可能,外卖员在送餐途中投放了药物,或者是受害者妻子投放了药物。”
“没错。”齐况点点头,继续说道,“后来警方调查了受害者的社会关系,发现受害者与那名外卖员并没有过交集,缺乏作案动机。”
“那受害者的妻子,岂不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?”
齐况看向说这话的林一然,点头道:“在一一排查之后,我们确实将受害者妻子定为了最大嫌疑人,只是在进一步的了解之后,我们发现其妻子在早年父母去世,且已经怀孕八个月,除了受害者,她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。”
“除此之外,嫌疑人当时是在孕晚期,并不常出门,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受害者出去购买生活用品,因此嫌疑人并没有购买药物的机会。”
“啊,那这不就走进死胡同了?”
“嗯。”齐况点点头。
在这之后,他们确实没了调查方向,嫌疑人无作案动机和购买作案物品的记录以及作案痕迹,总不能是受害者自己在外卖里投了药而后自杀的。
“那后来是怎么侦破案件的呢?”一直没开口的陆闻突然问道。
“可以说,是作案人自己告诉我的。”齐况和陆闻对视一眼,而后才缓缓开口道,“因为案件一直没有进展,后来我又去了一趟案发现场,正巧碰到对门出来扔垃圾。”
“他看见我站在案发现场门口,首先是眼神躲闪,我试探着问他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,他却说自己在一周前就去了外地出差,直到今天下午才回来,所以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。”
“我记得,当时是晚上的八点左右,他提着一包厨余垃圾和一包生活垃圾,且厨余垃圾里,大多数是些新鲜或较为新鲜的菜叶和方便食品包装袋。”
“单身独居,如果只是一顿晚饭的时间,按理说不会产生这么多的垃圾。我觉得他有可能在说谎。”
“后来我们查了他的行程,并没有他所谓一周之内的出行记录,且经调查发现,其与受害者之间确实有过不愉快。谁知,就在我们锁定目标去找人的时候,人已经跑了,还是在车站抓到的。”
“那作案人,是怎么在外卖里投毒的呢?”
“作案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,就掌握了对方基本的生活规律,会不会点外卖,什么时候点外卖,或者点了外卖之后,是否会直接把外卖拿进去。然后只要在受害者点外卖的那天,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物,从外卖盒的散热孔里注射进去。”
苏乐倒吸一口凉气,不禁感叹道:“很多人在点了外卖之后,可能都会因为来不及而让外卖员先放在门外,没想到生活中这种习以为常的事情,会被人钻了空子。”
“所以啊,危险其实离我们真的很近。在生活中,人民要提高安全防范意识,而身为警察的我们,更要预防和制止一切犯罪活动的发生。”
“可以啊一然,”陆闻按住林一然的肩膀,满脸欣慰的表情,“今年就由你代表我们刑侦部门上台讲话啦。”
一旁的苏乐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“啊?”林一然看着陆闻满脸认真,顿时没了刚才那般的气势,“可是陆队,到时候下面坐着那么多其他部门的同事,我怕说不出来会给你丢脸……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话音未落,陆闻立刻站起身,而后按了按林一然的肩膀,“我先下去结账,你们没人打包的话,我就打包带回家了啊。”
“我这……”陆闻没走多远的时候,林一然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,“不是陆队,说好了我请客的啊。”
林一然追着陆闻下了楼,等到人再上来的时候,只见陆闻拿着打包盒,身后还跟着让他收款的林一然。
苏乐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见怪不怪,只是帮着陆闻一起,将剩下的菜倒进打包盒里。
所以齐况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,就看到林一然正拉着陆闻不知在说些什么,只有苏乐在一旁收拾。
“怎么了这是?”
陆闻啧了一声,而后拎过苏乐递来的方便袋:“没事儿,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