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办啊,谢灵。
我是真的想吃了你。
*
“在想什么呢,三川老师?”
“哦,我在想一会儿在发布会上该说些什么。”
撒谎,他根本不是在想这些,他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家,他实在有些担心地下室那位。
刚才把书给路德维希的时候,他一直冷冷地背对着谢灵,让谢灵把书放下就走,在他离开时,对方连一句“再见”都没回,气氛怪怪的。
可他当时赶时间,没来得及细究,便匆匆离开了。
好烦,到底是怎么回事,突然变得这么冷漠……我哪里做错了什么吗?
“晚上的饭局可以不去吗?我想早点回家。”
“这不太好吧……平台的CEO也在呢……”李想面露难色,“您家里有什么事儿吗?”
“没……”谢灵找了个借口,“我感觉头有点晕,不太舒服,想早点回家休息。”
“那要不我订个酒店,我们歇一晚再回去?”
谢灵转过头,一脸无语。
李想立马妥协,清了清嗓子:“我跟那边的负责人商量一下。”
商量的结果是三川老师至少得在饭局上露个面打个招呼再走。虽然没能成功翘掉饭局,但不用陪吃陪喝到最后,至少能提前两个小时回家,不错。
恪尽职守的小助理连忙改签了机票,换成晚上7点的飞机,算上开车回家的时间,10点应该能到家。
晚上十点,怎么感觉还是有点晚……
这场国创动画发布会分为上下两场,加起来差不多四个小时。除了中间短暂地起身发表了一下对自己的作品动画化的感言外,谢灵几乎没有离开过板凳,这也就意味为他在会场干坐了将近四个小时。
虽然平时他在家也是一坐坐一天,但是他的坐垫至少是软和的,这个会场的椅子明明是塑料的,却硬得跟钢板一样,难受得不行。
谢灵在台下开小差玩手机的时候,发现朋友圈里的相关好友都在吐槽会场的椅子,说什么“我是来参加活动的,不是来忍受酷刑的”。
当发布会终于结束的时候,旁边的同事刷地站起来,手都放在臀部了,但可能是考虑到大庭广众之下揉屁股实为不雅,便只是象征性地锤了锤。
谢灵觉得好笑,下意识地扭头想要说给路德维希听,旁边却是一脸痛苦的李想同学,他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他的“二郎腿”。
“三川老师,我腿麻了,快扶我一下。”
谢灵白了他一眼,立马起身跟上了前往饭局的人群。
“三川老师!别丢下我呀!”
谢灵叹了口气,还是转身回去了。
*
飞机晚点了,迟到了半小时,导致落地的时间也往后推了半个多小时,到家时已经是11点了。
一日的奔波累得谢灵直接扑倒在沙发上,本想倒头就睡,但一想到地下室那位,他又睡不着了。
他必须得弄明白早上是怎么个情况,不然他铁定会失眠。
虽然路德维希说吃一餐也够,但从三餐不落骤减为一餐还是有点勉强他了吧。
谢灵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,在厨房里鼓捣了几分钟,拿着迟来的晚饭走进地下室。
与往日的自然从容不同,今日的他着实有些紧张,在走下这数十步台阶的时间里,他一直在在脑中思考着如何组织语言,如何措辞。
然而,当他走到尽头之时,他甚至连怎么开口都没想好。
兴许,对方根本没有什么不愉快,而是他太敏感了?
“你回来了!”对方主动向他打了声招呼。
“抱歉。”谢灵走向他,把吸管杯递上去,“飞机晚点了,回来晚了。”
为什么要道歉……也许对方根本没有在等他呢?
“我很开心。”他握住吸管杯,却没有立即拿过去,与谢灵的手挨得很近,“快零点了,我本来以为你今天都不会回来了。”
原来,是真的在等他回家。
谢灵打心底里感到开心,却又涌出几分委屈几分难过,只觉眼睛酸酸的,感觉快要哭出来了。
可他又很讨厌这种负面的情绪,因为这让他感到自己正在失控。
他低着头,没有抽回手,只是凝视着这只吸管杯上相对而放的两只手,一只苍白如纸泛着病态的青色,一只白皙红润带着属于人类的温度,它们几乎挨在了一起,却仍保持着一丝距离。
“早上……”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尽量平静地提问,“为什么没和我说再见?”
对路德维希而言,这显然是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。
因为你的血差点让我失控,我不得不和你保持距离,可我不能告诉你,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而言是安全的、没有任何威胁的,这样我才能利用你,让你放我出去。
他低下头,半真半假地说:“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搞什么,编理由也编个像样点的吧。
“可我那时还没走呢。”
“是啊。”他俯下身,凑过来,看着谢灵微微发红的眼睛,忽然有些不忍,像是在回答对方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你还没走,我却已经在想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……my friend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