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*炮击,与“谢灵”读音相似)
谢灵笑着摇摇头,同这位外国友人解释:“这是一个中文名,两个字。‘谢谢’的‘谢’,‘灵魂’的‘灵’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看不清他的表情,却听出了他言语间的笑意,“我只是开了个小玩笑。”
其实谢灵对谐音笑话不太感冒,有时候甚至会感到无语。
不过,这个还挺有意思的,至少把他逗笑了。
说话间,死老鼠已经被清理完了,满满当当装了两大袋。这得联系一下专门的部门做无公害处理吧……总之先把这东西挪到外面再说,这个任务就只能由谢灵独自完成了。
路德维希帮着系好垃圾袋,谢灵把高压水枪拽了过来,交到对方手中,说:“这是阀门,往右拧就开了,等会儿你来冲洗地面。现在呢,你先让开一下。”
路德维希拿着水枪头,拖着脚上沉重的锁链往旁边挪。
谢灵端起一盆混着消毒液的水,朝里面用力一泼,哗啦啦洒了一地。
他丢开盆,长呼了一口气,刚刚那一泼费了他不少力气,对路德维希说:“这是灭菌杀毒的,剩下的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好。”
对吸血鬼而言,即便死尸遍地、病菌肆虐,在如此阴冷潮湿的地底他也能活得好好的,疾病无法摧毁他,寒冷无法侵蚀他,死神如影随形却从未判处他死刑。然而,人类是脆弱的,一点点病菌也许就会要了他们的命。
显然,眼前这个人类是害怕死亡的,可为什么……
为什么有时他又毫不在意?
*
由于别墅数次被人闯入,出于安全考虑,谢灵在别墅外围圈了一道围墙,上面布置了铁丝网,院门上喷了四个大字“私宅勿入”,以免再有不知情的外人来打扰他的生活。
谢灵扛着两大袋死老鼠,费劲吧啦地走向院门,得让着东西远离他的别墅。
刚到院门,他便听见了汽车行驶的声音,往公路上一望,瞧见一辆熟悉的黑色SUV驶来。
小助理虽然有时有点啰嗦,办事效率还是极高的。
车正好停在了他跟前,车窗缓缓落下,李想一脸疑惑的盯着对方,不确定地开口:“三川老师?”
“不然呢?”
李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问:“您穿成这样还扛着俩黑色塑料袋,这是去干啥?”
“哦,正好。”谢灵平静地交代工作,“你帮我联系一下无公害处理部门,把这两袋死老鼠处理一下。”
“啊?”李想一脸震惊,“这两袋都是死老鼠?”
“是啊,鬼屋里有死老鼠这很合理吧?”
合理是合理,但是这也太多了吧……
“你帮我把东西都搬到门口,我先把这两袋死老鼠丢到那边去。这个可能有病菌之类的,你最好不要靠近,等着专业人员来处理。”
没等对方回答,谢灵便扛着垃圾往林子里走,转过身的那一刻,他终究没憋住痛苦的表情,这两大袋垃圾太重了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一鼓作气,他快步走进林子,随处找了个地儿撂下垃圾袋,把这身防护服也脱了扔在这儿,掏出消毒喷雾把垃圾袋、防护服连同他自己都喷了个遍,总算是结束了阶段任务。
回屋时,谢灵瞧见李想已经卸完了货,合上了后备箱。
他顺便叮嘱了一下对方:“我还有工作要做,你不要打扰我。”
言下之意是,连屋都不打算让李想进,幸好他也不想去刚刚清理出两大袋死老鼠的鬼屋里做客,识趣地点了头。
谢灵将新买的洗漱用品一股脑儿丢进折叠浴桶里,在衣柜里翻出一件新的浴袍。
反复确认没落下什么必需品后,他一手抱着浴袍,一手托着浴桶向地下室进发。
地下室里,让他犯恶心的腐臭味儿几乎被消毒液的味道掩盖了,偶有残余也不足为扰。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,常令人掩鼻,但谢灵之前经常出入医院,早已习惯了这种气味。
四四方方的隔间被清洗干净了,简直焕然一新——暂且不管斑驳的墙面以及剥落的墙皮。
地面一片洁白,这位黑不溜秋的吸血鬼先生便成为了最扎眼的存在。
见谢灵来了,路德维希握着手中的高压水枪冲他招了招手。
谢灵点了下头,思索着对方是如何透过乱蓬蓬的刘海儿看见他的。
话说这堪比鸡窝的头发还有救吗,能洗的干净吗,要不还是直接剃了?
书里好像说吸血鬼虽然停止了生长,但头发和指甲却不会,所以剃了应该也能长出来。
谢灵先把折叠浴桶塞了进去,路德维希在里面接着,随后是一堆洗漱用品,浴袍则挂在了铁栏杆上,以免被弄湿。
高压水枪可不能用来冲澡,谢灵特地叫李想买了可以连接花洒的超长水管,用它换下了高压水枪管。
除了没有热水外,一切准备就绪。
“你确定不需要热水?”谢灵又确认了一遍。
其实接热水也不是问题,再从楼上拉一根水管下来就行了。
“不用的,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奢侈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谢灵不再纠结于热水,转而介绍起洗漱用品来,“你最好先冲澡,再去泡澡。那个白色瓶子是沐浴露,蓝色的是洗发水,黄色的是护发素,用完洗发水冲干净后再用护发素。这个小的是毛巾,大的是浴巾。对了——”
“谢灵,我知道的。”对方有些无奈地打断了他。
听见自己的名字,谢灵忽然一愣,刚才似乎太过热情了。
“抱歉。”
“不不不!不要说抱歉。”路德维希连连摆手,认真解释道,“我只是觉得你为我做的事已经很多了,这种小事让我自己来就可以了,你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啊……我总是这样敏感……
谢灵攥紧手心,微笑着说:“我知道了,你有什么事就叫我,我就在楼上。”
真的,好讨厌我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