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边月……我想你了。”
正在酒桌上忙着推杯换盏的边月,听见手机里传来嘶哑魅惑的声音,蹭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动作幅度之大,一连碰翻胸前几个酒杯,她却没心思在意。
一时间喧闹的包厢鸦雀无声。
“你怎么了?”边月有些紧张,“你被谁欺负了吗……?!”
这实在不像边安平时说话的声音,他总是清冷、高傲,拒边月于千里之外。
手机那头,边安沉默了下:“没什么,你快回来吧。”挂电话前他又补一句,“我好想你。”
边月一点不迟疑,用纸巾胡乱擦了浸湿衣服前襟的酒液,拿起包,准备离开。
“呦,边月,你先生?那个总是冷着张臭脸的狼兽人?”寂静的包厢重新沸腾。
“他不是总对你爱搭不理的嘛?这次说了什么哄得你急吼吼回去?”同桌宾客们七嘴八舌地取笑道。
“闭嘴!”边月佯怒,“我和安安感情好着呢,不许这么说他!好了,你们继续吃继续玩,我家那位有事,先行告辞。这次未尽兴之处,实在抱歉,下次聚会我做东,一定给大家加倍补回来。”
在座的都是边月在兽学院的同事,人类、兽人都有,平日里相处氛围很好。
他们刚结束一个学年紧张的教学活动,出来聚餐,大家喝得都很上头。
边月邻座,兽人羊逸欲起身:“我开车送你回去吧。”
同事们发出善意的嘘声:“老羊啊,边月是要回去和老公相亲相爱,你跟着去做什么?做电灯泡吗哈哈哈哈。”
羊逸脸色一变。
边月伸手拍拍他的肩,把他按回到座位上:“没事儿,我打个车回去,很快的。你继续和大家玩吧。”
羊逸仰头盯着边月,表情委屈。
边月看着对方浅绿色的横眼睛,安抚地笑笑。
“好啦,我走了,不必送。”
走到门口,教导主任端着酒杯低声道:“边月,调教区的事你再考虑考虑。面上说是支援教育,等你干一年回来,资历有了,上升通道也开了……”
边月点头:“我会考虑的。”
边月回答得心不在焉。她的心思早就已经飞回家里,飞到那个有着棕红色耳朵,毛茸茸大尾巴,一脸清冷神色的狼人身上。
走出包厢,在前台结了帐,好家伙,一晚上一桌饭吃了边月足足两个月工资。
边月伸手拦车:“司机,去绿岭家园。”
司机谄媚道:“呦,绿岭啊,有钱人家的小姐!女士,一看您就风姿绰约、光彩照人……”
兽人司机马屁拍了一路,边月没搭腔,静静看着窗外犹如繁星点点的霓虹灯火,嘴角噙着淡淡笑意。
在这个世界,人类,尤其是有钱漂亮的女人,会受到各种兽人的巴结示好。兽人一旦能和人类喜结连理,便是阶级跃升,一辈子享不尽荣华富贵。
车停了,边月随手掏出一张大额纸币:“不用找了。”今晚她心情好,好到能做散财童子。
司机一脸欣喜,恭恭敬敬双手接过。他当然知道没有人类会被几句应承,忽悠地随地结婚。但能拿到小费也是幸事,尤其这小费,顶得上司机片刻不歇开半天车。
边月刷卡进了电梯,她家在顶楼,整层都是边家的。
一晚上边月喝了不少酒,被晚风一吹,酒劲慢慢起来了,醉醺醺的感觉,整个人飘飘欲仙。
胸前被酒染脏的衣服,此刻黏糊糊地粘在身上。边月随手脱去外裙,只剩下浅金色贴身吊带。
她这样穿当然没问题。毕竟边月边安,可是结婚八年的老夫老妻。
电梯慢慢上升,边月看着电梯镜子里映出自己纤细的身影,红红的脸,她烂漫地笑着。
她鬼使神差地想,这笑,比八年前迎娶边安,不,那时候他还叫狼峖,要幸福一万倍,灿烂一万倍。
毕竟今天是边安第一次说,“我想你”。
真是不可思议,边安沙哑的声音现在还回旋在边月耳边。
滴。电梯开了。
和预想不一样,边月以为边安会先给自己一个紧紧的拥抱,再像热恋中的情人般耳鬓厮磨,呢喃着想你。
客厅里根本没有那个熟悉的兽人影子。
边月摇晃着晕乎乎的脑袋。她环视整个大厅,黑漆漆的,只有远处房间亮着暗暗的灯。
她眼前一亮,难道,难道说?
今天连最重要的那一步,也能跨过去了?
边月仿佛被天降横财砸晕了脑袋,她慢慢走向她的寝室。
柜子上点着蜡烛。
宽大的床上,侧躺着一个兽人。兽人耳朵尖尖,头发是罕见的棕红色。他的尾巴异常蓬松宽大,随意地搭在被子上,不时地轻轻甩动。
“边安。”边月轻声唤着,“你睡着了?难道是我回来晚了?”
这是边安第一次睡在边月床上,往常他们是分房睡,各有各的卧室,互不打扰。
边月蹑手蹑脚走到床边,脱鞋,上床,枕在边安身侧。
不知道是酒劲还是什么,边月只觉得心里、身体里有一团火。尤其是边安那灰色的大尾巴就摆在自己手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