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借势扭身、勉强用肩膀接下偏转的刀尖,刀划破皮甲、只砍出很浅的痕迹,但还是出了血。
林来不及去看扔盾牌过来救她的阿树,冲势不竭、猛地撞进那个狭窄的垛口缝隙!
几乎是同一时间,阿弥娑的身体也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墙砖上。
她当时甩出盾牌砸向兽人手中的刀、顺势借力身体大幅度扭身躲开守兵刺下的长矛,一把抓住长矛同样将不备的兽人拉出来一刀砍向脖子。
趁着那个兽人还连着半截脑袋的尸体往下落,她猛地借力冲向垛口缝隙。
落地一瞬间她顾不上其他,就势翻滚躲开守卒从侧面鞭过来的蛇尾和长矛。
狭窄的城碟通道,她看见守城兽人狰狞残忍的脸色和噬人的血红眼睛。
与此同时,她也和林对视,刀刃的寒光映亮两个人眼里的血丝。
几乎同一时间,她们先登成功!
林憨憨一笑、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,顺手砍向旁边的兽人。
还好蛇人族不像熊族、虎族那般身形庞大。阿弥娑默契地砍向另一个,两人挪动身位背对城碟而战。
林抓住盾牌塞给阿树、把刀横在胸前,两人对视一笑,一同发出嘶哑的咆哮:
“杀上来了!城破了!”
与声音一同在城墙上升起的,是扑展双翼的赫柏塔。
体型仍旧三米左右、覆盖着细密鳞片的狰狞恶兽振翅而起,身上攀着的两个魔法学徒趁着赫柏塔扑近城墙便一跃而下、朝着周围的兽人打出元素刃—正是蛇人族厌恶的火刃!
紧随林和阿弥娑之后的悍卒精锐们不顾一切地怒吼着涌上去。
城碟之上、方寸之地,刀刃劈砍骨骼的碎裂声混合着垂死者绝望的呜咽,滚烫的鲜血混合着湮灭兵刃撞击的火星。
一个哥伦萨蟒人化为原形堵塞住城碟,尾巴甩动之间将数个人类士兵踢下城墙。
后续被赫柏塔运上来的三个施法者学徒连忙跳向蟒身、手里纷纷积聚出一个巨大的元素刃扎进蟒人的身体。
巨蟒发出痛苦的嘶吼,兽人的鲜血蒸腾出白气、疼痛间发狂一般扭动着身体,撞出来好几个缺口。
士兵们抓住机会、踩着尸体从缺口处往上涌。
林和阿弥娑像两颗嵌入城墙的铁钉、死死地钉在垛口周围,为后面的士兵撕开一个裂口。
盾牌早就被砍出深深浅浅的痕迹露出内里的铁芯,每一次格挡都让阿弥娑的虎口崩裂出鲜血。
林的横刀也早已卷刃,身上好几处伤口都在不停地撕裂流血。
兽人守将紧急调动兵力补防,却遭遇了赫柏塔和另外几个施法者学徒。
扑展双翼的赫柏塔化做半人形,蹬地前扑、锥尾极速地摆动。她猛扑向当先的巨大身形的雅各拉蜥人、一下撞倒好几个。
双翼尖的骨刺划破两个兽人咽喉的同时,她锥尾猛扎向兽人腹部、双手掐住脖子狠狠一拧。
几个魔法师学徒发出数十刀元素刃砸向兽人,将好几个兽人扎得人仰马翻。
一个小型防护罩展开的同时,赫柏塔猛地身体膨胀变大、尖啸着吐出高温的气流,猛地上扬又俯冲将好几个兽人撞下城墙摔得骨头裂折。
一个蛇人跃起在空中化为原形缠住赫柏塔的双腿,赫柏塔便急坠向城墙、差点把城碟砸出豁口。
施法者比普通士兵更精准高效的带走兽人的生命。
阿弥娑背靠城碟,脚下是同营士兵化作的肉毯。她的面上、身上全是黏腻的血和肉沫。
尸体层层叠压,滑腻的内脏和断肢铺满砖缝,每走一步都能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嗤声。
有的人肠子都被蛇人的尾巴拖绞出一米远,却还是用最后的力气抱紧蛇人的尾巴、滞阻蛇人的动作。
阿弥娑认得他,他是辅兵营负责发粮食的分队长,夸过她聪明、能当小队长。
有的人只剩下一只眼睛死死地瞪着蛇人,半边脸都被兽人砸塌了、手里的断刀依旧嵌在一条大蛇的脊椎骨缝里。
阿弥娑也认得她,她是隔壁帐篷的一个女人,老是斤斤计较自己分得的豆饭粒数比别人少、汤太稀没味道。
而后面所有攻上来的士兵、都是踩着这些人还没凉的尸体、踩着血肉的阶梯冲上来的。
一个攻城兵同时被三把长矛捅穿身体,她却却猛地借势前扑,死死咬住一个兽人的咽喉、紧抱住对方翻滚着落下城墙。
守卒兽人的阵形在这样的冲锋下被冲击地变形、后退,溃散。
没有援军!没有援军!本该调过来的援军呢!?这面城墙的兽人小将领嘶吼着、一拳砸向一个人类士兵的脸。
这个先锋营的精锐攻城兵面甲直接被砸得凹陷进去,鼻梁粉碎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阿弥娑左臂被一柄钩镰撕开血槽,她闷哼一声、把手里的卷刃横刀狠狠掷向一个操控弩机的兽人。
该死的!公爵心里怒骂一声,猛地扑向持矛的兽人、抓住一把刺来的长矛狠狠一抓,跃起借力用盾牌狠狠地砸向蛇人的脸。
阿弥娑把稀巴烂的盾再度猛砸几下软下去的兽人脑袋。她夺过长矛反手横扫,矛杆重重地抽在一个蛇人守卒的太阳穴上,抽得它脸变形一瞬、往旁边踉跄几步撞得另几个兽人脚步不稳。
林抓住机会捡起地上战友的盾牌和另外几个攻城兵的盾牌并拢,在阿弥娑身前结成一道防线。
调动的预备军被赫柏塔带着施法者拦住,守军将领凄厉地嘶吼:“烧死她们!”
“烧死她们!火油上!”
几个蛇人扛着沉重的陶罐从城楼方向跌跌撞撞地冲过来,罐口泼洒出刺鼻的油!
十数支燃烧着火焰的箭矢疾射而来。
阿弥娑瞳孔骤缩:“全部散开!”